够让赵恭无视杀母之仇?
从前她只知道,自己背负的那句忤逆不详的命格,是普恩寺老方丈算出来的,而他暗中与秦王的舅舅曾有来往。
今日终于确认了,不仅是陷害自己的命格谶言,更是杀母之仇。
谢彦眸光微动,“那人现在在哪里?”
“死了。”
赵濯月只有那一日能够离宫,不能耽搁太久,只好用了最极端的方式让他吐出话来。
“人就这么凭空消失,太子难道不会怀疑到你头上?”
赵濯月冷笑,“他早就对我不够信任,不缺这一次,何况,那人曾瞧见过我,留着也是祸患。”
谢彦把她扶起来,“你今日,心里一直装的是这件事?”
赵濯月躲开他的搀扶,“你早就知道我娘是被谁害死的,也知道赵恭无视杀母之仇瞒着我,你是想看着我和太子的利益越陷越深,真的再也脱不开身,再告诉我?”
“锥心刺骨不过如此,谢彦,你是真的会杀人诛心。”
谢彦迎着她愤恨的目光,摇了摇头,“没有,我打算成亲后便告诉你的。”
“你不信?”
不信吗,可他从来不曾骗过自己。
信,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,自己曾经差点杀了他,是他福大命大,逃过了一劫。
眼前仿佛闪过那盏六面水墨字画的花灯,迎着星云阁上的夜风轻轻旋转,他把年少最灿烂的光阴纪念赠给自己。
告诉自己,他心悦已久。
赵濯月眨了眨眼睛,“你喜欢我什么?”
“不知道,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,你我之间牵绊了仇恨和生死,但我依旧放不下,依旧想娶你。”
他回答的坦荡,一如十年前捧着生辰礼来探望她的那个芝兰少年。
清澈的眼眸多了岁月的沉淀,漆黑深邃,红烛映在上面,有千万个晶莹的光点。
“从始至终,我所谓的报复,只是想让你和太子划清界限,让你……“谢彦看着她,眼底有着无限温柔,”让你到我身边来,让你将来能在权势和情意面前,选一次我。”
前厅三番两次派人来请谢彦,木棉轻轻敲了敲门,“娘子,又有人来催了。”
两人回过神来,赵濯月定定地看着花树上的红烛,神思迷惘。
谢彦知道只凭几句话不可能改变她二十年来的信仰,但至少,她和太子之间再也不是固若金汤的姐弟联盟了,往后的日子,还长着呢。
“你累了,就先歇下吧。”
言罢,转身推开门,沿着长廊过了垂花厅,往人声喧嚣的酒宴上去了。
木棉和木兰站在门口,看到赵濯月失魂落魄地站在一边,过去劝道,“娘子,你要是累了,就先沐浴歇下吧。”
自从皇陵回来,赵濯月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,梦魇时时刻刻折磨着她,人都消瘦了一圈。
觥筹交错的喜宴,无论来人有没有见过她,都在前厅恭贺,声音越过矮墙,听起来颇为讽刺。
热闹都是他们的,婚礼的主角,却落寞失神。
赵濯月借口安顿从宫里送来的嫁妆和仆从,支开了郁司官。
卸去沉甸甸的花冠和婚服,换上轻便的衣裳。
木棉看着有些担心,赵濯月似乎一副要出门的打扮,“娘子,这么晚了,外面都是客人,您要去哪儿啊?”
赵濯月命二人守好新房,若有人来问,便说自己已经睡下了。
偌大的公主府,只有前厅和正堂有人在忙碌,绕过湖边的假山,纤细的身影转眼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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