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惨白。
秦曜渊背着她,外裳下穿着一条冻得梆硬的裤子,一步一深坑地往前走去。
他脚下的鲜血,流出又冻结,在洁白的雪地留下一只只带血的脚印。
雪花飘飞,前路难寻。白茫茫一片的世界中,两人早已迷失了方向。秦秾华今日的精神比昨日好上许多,她环着少年的脖子,扯着他的耳朵,对他耳蜗直接说话。
“这次若能死里逃生,你最想做什么”
他埋头在风雪里前进,忍着耳朵和心的双重痒痒,低声道“你想做什么”
“我想写一份遗嘱,立一部著作”她道“如果我以后再出什么事,身后也不至于一团乱麻”
秦曜渊眉头紧紧拧了起来。
从她嘴里,压根就别想听到什么“我想珍惜生命”、“我要正视内心”、“我要好好对你”的话。
每一次她说到生死,都是一副自知命不久矣的样子。她轻描淡写的句子,淡然的态度,轻飘飘的说出来,沉甸甸地砸在他心上。
他就是为她倾注身心又有什么用
她爱天下,爱世人,爱天寿帝,爱结绿,甚至爱乌宝但她偏偏不爱自己。
他如飞蛾扑火追逐着她,她也如飞蛾扑火追逐着某种他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。
“你这么想死,不如拜托我。”他面无表情,实际恨得牙根痒痒“有一种死法,叫干”
秦曜渊话没说完,后脑勺先被用力打了一下。
他在雪地里踉跄一下,听到她在耳畔说道“我知道回去想做什么了,回去以后,我要把武岳派到灵州守城孩子大了,该把精力用到正处。”
他沉着脸大步往前迈进。
秦秾华掐住他的脸颊,往两边轻轻拉去“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”
“我长大了。”他说“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把我当成孩子”
秦秾华为报秃噜皮之仇,折腾了他好一会后,觉得呼吸越发急促。
她松开他的面颊,歪头靠在他的肩上,轻声道“你什么时候不说这些话了,你才是长大了。”
秦曜渊太阳穴突突地跳,恨不得回过头,一口把她生吞下去。
生吞了又能怎么办她倒是轻松了,之后哭天喊地的还不是自己。
他只能抿紧嘴唇,把怒火关在胸膛里烧灼,被迁怒的雪地在沉雷般的脚步下欻欻作响。
“渊儿阿姊从前对不住你。”
她伸手抚摸他的面颊,轻声道
“阿姊过去只教你霸道,是因为阿姊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看着你。阿姊本以为,来得及在最后教你王道”
耳边的气息微弱,靠得这样近,他为何感受不到她的吐息温度
“你是不是铁了心要气死我”他压抑着怒火道。
“阿姊希望你做个暴君,是为一时自保,但是阿姊从来不曾希望你做一世暴君是为天下。”她顿了顿,在他肩上露出一个强笑“渊儿,你相信阿姊吗”
“这对你很重要吗”
她闭上眼,声音低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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