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岁半的何勇，一大早满身心恐慌。
今天早上他不想上学了，他说头疼肚子疼，浑身不舒服。
被他妈拿着笤帚从家里赶出来，抹着眼泪往学校走。
两个姐姐看他疲沓沓跟不上来，骂一句：“真是的，昨晚作业肯定没写，你磨去吧我们先走了。”
两个姐姐不管他，先跑了。
小子嘴一咧，眼泪哗一下掉下来。
一转身钻进路边人家空场上的土基缝里，蹲下身拿出本子，边哭边写语文作业。
抄课文抄五遍，他昨晚抄了三遍。
“当当、当当、当当。”
学校里上早操的铃声急剧响起。
听在何勇耳朵里，是最恐怖的声音。
不但作业没写完被何老师打，早操迟到也被何老师打。
天地间一片灰暗。
一辆摩托突突从路边过去，何勇躲在两行土基的缝里写作业，头一抬没看清是谁。
宁子哥哥的摩托被人骑出去撞废掉了，爸爸说的，肯定不是宁子哥哥。
摩托声远去了一截，又回来了。
何宁朝土基缝里看一眼，果然是梅姑家何勇。
“勇勇，你躲王家土基缝里干什么？”
何勇哭腔拉着：“宁子哥，我把语文作业写完。”
何宁觉得弟弟好奇怪。
“跑早操的铃响了，你躲到这里写语文作业？你出来，你给哥说清楚，怎么回事？”
何勇站起身走到宁子哥跟前。
“我昨晚不舒服，语文作业没写完，不写完，何老师打呢。”
“哪儿不舒服？”
“嗓子疼，头晕！肚子还有些疼，浑身没力气。”
何宁把摩托熄了火停住，手掌按过来。
“哟！有点烧，上什么学！给老师请假。”
“我妈不让我请假，我妈说我装病不想上学。”
何宁给弟弟笑一个。
梅姑多好，自己儿子生病了不相信。
“别怕，我带你去学校，我给你请假，我带你去镇上抓药。”
何勇坐在摩托上，抓紧宁子哥后背。
摩托车骑进学校院里。
他们二年级的班主任何满堂不在。
老师都迟到，凭什么管学生？
带操的张千吹着哨子“一二一，左右左。”
看何宁骑着摩托带着何勇进来，赶紧跑过来问怎么回事。
“何勇怎么了？”
“张老师，何老师不来？”
“不知道，到现在不见人，估计上第一节课就来了。”
何勇一脸惊恐，第一节课，何老师检查昨晚的家庭作业，何勇觉得自己肯定挨打。
“张老师，我弟发烧，我带他去镇上看医生抓点儿药，何老师来了你给他说一声，我帮我弟请的假，不要难为我弟。”
张千伸出手在何勇额头上捂一下。
“是有些烧，赶紧去看，何老师来了我给他说。”
摩托忽突突出去了，。半路又停住。
何宁把自己身上穿的大衣给弟弟身上捂紧。
“你坚持一下，半个小时就到了。”
何勇咳嗽了两声。
三月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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