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家也起了几次冲突。
顾一琢面无表情的删掉短信,心想李明宇是李建德的命根子,出了事李建德哪能袖手旁观?
反正这回李明宇是跑不了了,非法持枪在国内是重罪,李明宇不脱层皮才怪。
下午,秦弈独自开车去了一趟医院。
这是一座规模不大的私人医院,主要是妇产科和男科,大多数出入的病人都遮得严严实实的,秦弈也不例外,围巾帽子口罩齐上阵,全副武装下裹得像个球,就是顾一琢站他面前,估计都没法一眼看出来。
他对这很熟悉,径直找到熟识医生的办公室。对方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,秦弈一直在她那看病,非常信任她。
例行做过身体检查后,女医生拿着检查报告,温和地说:“没有病变,不用太担心,不过你很久都没来体检了哦,这种情况还是保持半年一次的好,万一有什么异常也好及时处理。”
秦弈坐在问诊椅上,十指交缠,神态有些不自然。
“现在……还能做切除手术吗?”
女医生愣了一下,随即遗憾地摇摇头,“太迟了,已经发育得很成熟,硬来会有生命危险。”
即使早料到答案,秦弈还是很失落。
从出生那天起,他就被父母冠以“怪胎”的称号,原因是他体内多了一个类似女性子宫的器官,明明生理特征是男性,却能像女性那样生育,不男不女,简直就是人妖。
医生说过这种情况可以在稍大一点的时候进行手术,切除子宫,可李建德觉得丢人,也舍不得拿出多余的钱给他做手术,很快就把他们母子扫地出门。之后很多年里,母亲都称他是怪物,背地里责怪他破坏该有的幸福。
等成为明星之后,秦弈也想过进行手术,但医生也说太迟了,器官已经发育完善,再强行切除很可能丧命。更可笑的是,就算切除,他依然没有生育能力,因为他患有先天性的无精症,治都没法治。
他本想一个人就这样过一辈子,不亲近男人,也不祸害女人,揣着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,完整的带进坟墓里。
可跟顾一琢在一起后,他后悔了。他想作为一个正常人,跟顾一琢过简单的生活,只要能顺利进行手术,顾一琢永远不知道他是个怪胎。
但,终归还是不行啊。
女医生看秦弈面色太过凝重,小心地问:“你已经很久没这么沮丧了,不是说没关系了吗?”
她永远都记得,几年前的某个下午,也是这样的阴冷天气里,秦弈坐在窗边,听完检查结果后,惨白着一张脸,绝望地说出“没关系,我一个人就好了”。
一个人过一辈子,没有伴侣孩子,也没有好友至交,绝对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得知这个秘密。
会是什么事,让这个已经心灰意冷的人重新燃起了希望?
“有恋人了吗?”女医生大胆猜测,“ta很爱你吗?或者,你很爱ta吗?”
秦弈慢慢抬起头,茫然地想了一下,随即露出悲伤的笑容,“嗯,很爱。”
但是,万一知道他是个怪胎,还会爱着他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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